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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心口无差】我的太阳

恭喜我又入股冷圈。

写得很烂。











1.

  刘启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黑漆漆一片,他仅能靠着走廊上红红蓝蓝的灯光看见Tim猫着腰摸进房间里的轮廓。

  他隔着氧气罩"喂"了一声。那团白色的毛哆嗦了一下,撞向了墙壁前的铁柜,在黑暗里连续吐出好几声不明意味的惨叫。

  刘启艰难地伸出他还插着管子的手去床头开灯,光明重新充满病房的那一刻Tim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还在哇哇怪叫,姿势很别扭,他不知道他要干的第一件事是去摸摸刘启是不是真的醒了,还是去叫人进来,什么人都好,比他靠谱就成。

  最终他选择了按响床头的铃,然后跑了出去在走廊上鬼叫了几声。刘启还没搞清楚他到底在干嘛,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小姐、韩朵朵、李一一还有好几个人突然就从门外涌了进来。刘启在人群的缝隙里只能看见Tim弯着腰伏在柜子上不停地写着什么。

  等该检查的检查完了,该慰问的慰问完了,大家各回各家以后,Tim才举起了一张被他揉得皱巴巴的废纸,上面用马克笔加粗加下划线地写着一个字——"嗨"。

  刘启翻了个白眼,"嗨个屁。"

  Tim迅速地切换到下一张纸,不过这次是对着韩朵朵展示,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倒是挺像中澳合资的字,刘启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那上面写着"我说了你哥醒来第一句话就要骂人你还不信,你的蚯蚓干归我了。"

  刘启不仅醒来的第一句话要骂人,第二句也要:"你们俩他妈的用我来打赌?"







2.

  Tim和韩朵朵打赌的时候,刘启在昏迷的梦境里流浪。

  他行走在没有边际的雪地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雪地,广阔而平坦。那里有结了冰的辽阔湖面,湖边站着挺拔的青松,树梢的白雪压弯枝头从树上滑落,在树下积成一堆的绵软,刘启想到了书里写过的早已不存在的草原,还有那上面的温软的绵羊。他也从未见过如此温和的雪花,地上世界的风雪永远冷酷残忍,像夹着刀子一样打在人的身上,而这里的雪飘落轻轻地停在刘启的肩上和头上,他甚至没有穿防护服,却觉得这雪温柔又缱绻,倒似母亲的抚摸。

  他走得很累,便坐到树下的雪堆旁歇息,困意像河中的水草一样卷住了他的手脚,他陷在茫茫白雪里不断地下沉,他却没有力气动弹。

  突然间一个巴掌呼在他的脸上,他惊醒过来不停地往雪地上爬,一只用树枝做成的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扯了上来,他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的救命恩人,竟是一只矮矮胖胖的雪人,有个高挺的胡萝卜鼻子,还有白得耀眼的头发。

  雪人问他,你要到哪里去啊?

  刘启拍了拍身上的雪,他说,我要到太阳那儿去。

  你去那里干嘛?

  我要去找我爸和我姥爷,他们都在太阳上。





3.

  Tim还没有见过太阳长什么样子。

  他从小就被告诉太阳正在急速衰老膨胀,他所在的蓝色星球要全力地逃离太阳,赶赴人类的新家园。他生在注定看不见太阳的年代,活在地下城的暗影之中,这不是以往韩子昂描述的那个在乎"钱"的时代,但仍然没有人会在乎被人类抛弃的太阳,包括Tim。

  他在乎周围有没有漂亮小姐姐,在乎他的旧案会不会被翻起,在乎是不是李一一把骰子扔他脑门上,在乎韩朵朵有没有偷吃他的零食,他最在乎刘启还是不是好好活着。

  在接到刘启的救援请求的时候他还在十万八千里开外的地方执行任务,最后他只来得及赶到医院门口,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和亮着的红灯,韩朵朵拽着他的袖子哭得涕泗横流。

  她说:"Tim,你救救我哥吧。"就像三年前他俩摔了下去,她捂着刘启裂开的头盔,哭着喊自己快来帮忙的时候。

  在他自己的印象中从小到大他都不是一个靠得住的人,至少没有人会求他帮忙干大事。他也搞不明白韩朵朵是从哪里对他这蛀虫拐杖生出了信心,要将他哥的命拖给自己,仿佛他是索命的牛头马面,只需他一声令下刘启就能跨过生门重获新生。

  那次他还能赶下去,把刘启抬到安全的地方,可现在他站在病房门口,攥着医生下的第一张病危通知书,除了整宿没合眼,干不了别的。

  他甚至突然丧失了说话的功能。像有什么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揪得命悬一线,好去和刘启作伴。话痨突然失声,就像人生失去了光彩。他耷拉在走廊的长椅上躺尸。刘启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仍然在昏迷状态,病房探视已经恢复,可他一次也不敢进去,只肯坐在门外。

  他向来都承认他人怂,他最怕死,即使他并没有见过多少的生死,不知道死去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只见过韩子昂在电梯间里的消失,见过刘培强化作天际流星,他怕他打开了病房的门,刘启也像那些殉道的人一样,燃烧自我成为了助推器的焰火,继而散落在地上世界的严寒空气中。

  那个黑漆漆的晚上他猫着腰推开了房门,摸进了病房,他想,就这样黑漆漆的,模模糊糊地看一眼就好。没想到刘启一出声吓得他鸡飞狗跳,等他手忙脚乱地扑到刘启床边去的时候,刘启似乎已经醒了很久。

  大英雄的苏醒和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也是两眼一睁,或许不同的是刘启这双眼睁得过于明亮,一下子就照进了Tim的心里,晃眼得让他想哭,让他这才想起来他也是见过太阳的人。

 







4.

  后来,刘启梦里的湖面裂开了,湖水在不停地上涨,竟形成了滔天的洪水。他握着雪人的手,逃亡在这灾难之间。途中他们找到了一艘小船,那小破船在这大水之上竟然犹如诺亚方舟,几次晃荡却没有翻船。

  "我们去哪里?"刘启问。

  那只树枝做的手扒拉了几下水面,"走啊走啊,我们到太阳那儿去。"

  这是一个很荒唐的梦境。他们的船乘着洪水驶过了大海,漂过了森林,穿过了鲸鱼的骨架,冲上了银河的璀璨。怂得不行的雪人攀着船沿哇哇大叫,逐渐地缩到刘启的怀里。

  最终他们接近了太阳,那巨大而闪耀的火球喷射着炽热的烈焰,洪水依旧势如猛虎,小破船根本无法靠近。

  雪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Tim。披着人的皮囊,肌肤却还是像雪一样冷。

  他攥着Tim的手,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吻,就像在现实的那三年里不知道谁先把双唇靠近,将一个个吻延续到刘启的小屋里、运输车上、地下城的角落旁、酒吧乱七八糟的镭射灯下。

  他和Tim在摇摇晃晃的小船上做|爱。

  Tim坐在他身上,像化成了水一般柔软,发梢的水不停地滴落在刘启的脸上。

  刘启握住他的手,"你在融化。"

  "我知道。我头发都快他妈融秃了。"

  "你不该和我一起来的,接近太阳的人都会死的,而你很怕死。"

  "我是不想死。你说得对,我怕死,怕得很,活着多好啊。可是我们都会死的,只是早或者晚。"

  Tim直直地看着他。

  "2500年,一百代人,我们只不过是洪流里的一滴浪花,风雪里的一粒沙尘——噢你这个大英雄要比我大一点儿,可能是颗鹅卵石。"

  "刘启,我们都会死的。"

  刘启的体温像太阳一样滚烫,他却搂着刘启的腰抱得更紧了些,枕在刘启脑后的手指几乎已经全部化成了水。

  "我愿意为太阳而死。"








5.

  "所以,你现在是个哑巴了?"

  Tim快速地在纸上龙飞凤舞:"老子只是暂时的失语症,等我好了就能把你叨死。"

  刘启咬了一口苹果,"不说话挺好的,至少不烦人。"

  Tim刚在纸上开始写"我还没说我烦你呢",刘启又转换话题说别的去了,他撕了一张纸企图跟上刘启,结果发现刘启就他妈的在欺负临时性哑巴,不住地转换话题,他气得把笔一扔,大不了这辈子都不跟他说话。

  刘启咧开嘴笑了,他伸手去戳了戳这个正在气头上的人,摸了摸他没有在滴水的发梢,和有温度的手臂。

  气鼓鼓的人没忍住又写了一张:"干嘛啊?"

  "我做了个梦。"

  Tim写了个问号。

  于是他讲了他荒唐的梦境,触不到的太阳,见不到的亲人,还有融化在他怀里的爱人。

  Tim盯着刘启的脸,他确实是瘦了许多,沉默不语时要比初相识时更加臭屁,可医院温和的灯光又将他的脸庞照得温顺,Tim能从他颤抖的睫毛看出他的恐惧,悟出英雄也不过是个凡人,做了噩梦也是会怕的。

  他冲着刘启招了招手让他坐过来一点儿,刘启一边挪动一边挑了挑眉问:"干嘛?你要亲我啊?"

  那亲吻还没落到,一个拥抱先一步来临。

  Tim轻轻的圈住刘启,手掌像哄小孩一样摁在他的后颈慢慢地抚摸。他听见Tim凑在他耳边说,"别怕。"

  他的脸埋在Tim的肩窝里,他不知道Tim现在什么想法,他只觉得现在自己才是梦里那个雪人,快要融化在这个像太阳一样滚烫的拥抱里,而周围是明媚的他从未见过的三月春光。

  事实证明撩妹还撩进了看守所的Tim并不是浪漫好手。刘启还在那儿内心感动,他已经蹭的一声直起了腰:"卧槽老子能说话了!老子说话了刘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可闭嘴吧。"刘启在他背上狠狠地揍了一拳,却也没有松开怀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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