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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bikin/AO】赶在雨落之前[7]

*本章老王视角






  我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有没有人告诉安纳金他的睡相真的很差,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他就像一条被放在了煎锅里的孔雀鱼一样在任何他挨着的平面上胡乱翻腾,而且醒来绝对不会承认他刚刚睡着的时候动了。“我醒来的姿势和我睡着之前一模一样。”我每次谴责他又把我踹下去或者又压在我身上他都是这个回答。

  爬山这件事或许对于那个时间线的安纳金来说都是一种又累人又无趣的活动,从前我们俩爬山的路上安纳金也总是抗议着无聊。但我真的很享受,说实话,远离城市背弃人群,抛开他的程序和代码、丢下我的文学课本,没有网络、没有手机,只有两个人,我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随心所欲地做点亲密的事,比如说亲吻或者牵手什么的。当然我从来不是主动那方,不用等我亲自出手,安纳金也会做的——是另一个时间线里的安纳金。

  这次的爬山确实是我私心做崇,因此当安纳金突然问起我是否和那位“计算机系的前男友”来过这里时,我被吓了一跳,一瞬间产生出“安纳金或许能够感应得到平行宇宙中的其他自己”的可笑想法,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荒谬。
  不久前我才做出我应当放手让这个安纳金过回自己的人生的决定,可是转眼间我又做了什么?我答应了他的约会,并且不理智地为他打了一架,最终还把他带来了这个充满了我和另一个他的回忆的地方。目光跨过黄昏山顶摇晃的树影、晕染了暮色的云层,却还是停留在安纳金身上,他枕在我耳边的鼻息、扭打成一团时无意蹭过我脸庞的发梢、还有他因仰望天际而染上昏黄的双眼。

  发生点什么吧。有好几次我居然都是这么想的。

  安纳金看起来累坏了。他爬上末班车的座椅寻觅睡眠的那一刻仿佛觅食的饿虎,他完全没有受到颠簸的车途的影响,几乎在车子启动的那一刻就同时滑进了梦乡。就像我们前面提到的那样,他像一条放在煎锅上的孔雀鱼一样肆意翻腾,眉头紧皱,不时小声地啜泣着说一些听不清楚的梦话,他似乎陷入了一个并不美好的梦境,我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他从椅子上翻下去。
  过了一阵子,安纳金不动了,他垂着头进入了沉寂。我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了他确实不动了,于是也准备小憩一会儿,这时沉寂中的安纳金突然挨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像触了电一般差点跳起来,正想伸手去悄悄地把他的头摆正,而安纳金又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我以为他醒了,可是他确实还在睡。我企图抽出手,但没成功,他抓得实在太紧了。他像是在做着什么溺水的噩梦,死死地、十指相扣地握住我的手,像抱住狂潮中的浮木一般。

  在黑夜的加持下我竟有点想要落泪。一周多以前,我松开了握住他指尖的手,而仅仅一周多之后的这个夜晚,命运又将我俩的手捆在一起,并嘲弄我说:“这没有用。”我在决定放手后才意识到,松开手这是么的困难。噩梦浪潮中的安纳金需要随便地抓着些什么来拯救他,而我,在时间的漏洞中浮沉,又何尝不需要抓住安纳金的手来支撑着自己呢。

  事实上我能看得出来,天啊在这个世上我最了解的人恐怕就是安纳金了,无论是在哪个时间线的他都有着如此多的共同点,我能看得出来,他对我的好感正在上升,就像我一开始想要的那样。但此刻,我的脑子仿佛分成了矛盾的双方,一边在叫喊着离开吧,我根本不属于这里,它在祈求着安纳金千万别说出爱语,别再让我陷得更深,而另一边喜悦的呼声已经挤开那些郁闷的想法,大声地唱着爱歌。
  我慌乱了,我实在没有头绪我应该怎么做。

  快回到城里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接电话,在这期间不小心地吵醒了安纳金。他还没完全睡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在发现自己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的时候惊诧地立刻松开手,假装睡回笼觉一样扭过头去,等我通完电话他才保持着闭着眼睛的姿态转向我。

  “大晚上的谁找你?”他问。

  “一个学生,他的论文改好了,跟我讨论一下意见。”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眉头依然皱着,嘟嘟囔囔地说着话,我听不大清,只听得模模糊糊的一句“怎么又是学生”。

  回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我只好再次收留安纳金到我的公寓里。他从我接了那个电话开始就表现得奇奇怪怪的,走路慢吞吞地,然后突然间扯住我的背包带子,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然而我根本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

  “我要吃冰激凌。”

  “你不是个小孩子了安纳金,”我不解,“大晚上的吃什么冰激凌?”

  “你带我去爬那座丑到爆的山,把我累成这样,你这就算补偿了?”他用力地拽着我的背包,“给我买冰激凌我才放过你。”

  于是我们只能拐道去找24小时便利店,等这个选择困难症患者在冰柜前挑了将近十分钟的口味——他在香草和牛奶之中纠结,最终却买了巧克力味,然后他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回公寓。

  而这件事的后果就是,当天凌晨三点左右,安纳金因为肚子里那个巧克力冰激凌而闹了一整晚的肚子,只能在临时给他搭的沙发床和厕所之间往返,最后像濒死的咸鱼一样躺在床上时,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低烧。我给他下楼买药,给他倒上温水,甚至把我的印花毛毯给了他,他却将这一切责任推卸到我身上。

  “这都是你的错。”
  “嘿!是你自己吵着要吃冰激凌的!”
  “你应该阻止我!”
  “苍天作证,难道我没有阻止你吗?你是怎么说的?‘给我买冰激凌我才放过你’。”
  “你要是阻止了,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他实在是无理取闹,“是你害我生病了老师。你必须要照顾我直到我完全康复为止,在此之前我就在这儿住下了,那个你的床就让给我这个病人睡吧。”
  说着他还准备起身走向我的床,我一手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摁回沙发床上。
  “你想都别想。”

  难以相信我就这么纵容这个无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住下了,一住就是一周过去了,他完全没有半点滚回自己宿舍的意思。之前还给我的备用钥匙又被他偷偷地拿走了,下了课就大摇大摆地开门走进来问开饭了吗。
  我不能忍受了。我还没有想清楚我到底应该对安纳金说再见还是说我爱你,他这样每天在我身边晃荡的行为太过容易打乱我的心思,左右我的决定。
  于是某天我抱着双臂站在玄关等着下课回来的安纳金,准备好了一场严肃的谈话。他打开门,手里提着两杯咖啡,其中有一杯居然不是出自他钟爱的帝国咖啡厅的。
  “我知道你不爱喝帝国的。”他把那杯黑咖啡递给我。老天,我不能被一杯咖啡动摇了。
  我放下咖啡,继续保持我严肃的姿态。“安纳金,我看你精神得很,不像是个病人。所以,你可以回你自己的宿舍去了?”
  安纳金愣了一下,立刻做出头痛的表情并且扶住额头,“老师,你都不明白我的水深火热,我病得厉害了,我现在浑身都在发烫,”说着他走近我,“不信你可以亲自检查一下的。”
  然后他把额头靠在了我的颈侧。

  幼稚,太幼稚了安纳金!这是什么低端庸俗的老套路。然而可笑的是,我居然被这个俗到掉牙的套路给撩得心跳不已,再多一秒我都怕他要听见我骇人的心跳声,连忙抬手想推开他。

  他突然开口,“老师,你之前说你暗恋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该怎么告诉你?

  “算了,”他挠了挠头又说,“是真是假也没所谓了。”

  天啊,我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别,安纳金,不是现在,求你,别说出口——

  “但是,老师,我觉得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我吓得碰倒了咖啡。

tbc.

520当然是要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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